020 |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

Layoff, Senior Blocker, ChatGPT

① 第二波 Layoff

我们的行业似乎进入了下一个纪元. 一面是吵吵闹闹的AI/ChatGPT, 一面是惊心动魄的Layoff. 这两者还并没有直接的关联, 但很多人担心不久的将来, 他们也会被赋予因果关系.

去年和今年的Layoff还是跟经济形势比较相关. 裁员总是很消极的, 不论怎么去想, 都不会太好过. 裁员之前是恐慌, 裁员之后还是会不安: 怎么裁的, 为什么别人被裁, 如何在下一轮不被裁员? 这些问题萦绕在员工之间的讨论, 几个月不得化解.

昨天的第二波裁员告一段落, 我跟我的直系小伙伴们均幸免. 报个平安

我看到了很多网上的说法, 揣测裁员的决策参数. 这是个迷, 我当然也不知道.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我只是更清晰地明白, 在一个团体里, 如果我不是做决策的那个人, 那么我的命运也多数掌握在别人手中.

这时候有两个出口:

1. 进入那个决策圈. 这需要多年的努力, 为人, 加上运气.

2. 逃离这个游戏, 另寻出路. 这是更彪悍的人生, 也需要运气.

不论是#1 还是 #2, 都会遇到短暂的挫败, 都是有代价的. 有的人失去经济来源, 有的人失去自信, 有的人失去在别的国家合法居留的身份等等.

我不会去强扭说挫败都有积极的一面, 没有被砍的人永远不会理解那些倒下的人当时经历了什么. 我觉得, 心里预演一下这样的挫败是很必要, 就比如, 万一我也被裁员, 下一步该是怎么样的? 我是否足够sharp, 可以短时间内继续续上自己的梦想? 我是否已经太习惯于舒适的环境? 我还有没有面试的能力?

越躺平, 越像一片鱼肉, 任人刀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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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 The Senior Blocker

过去的一年, 我在自己的地盘的确比较熟练了, 紧接着就遇到了这个问题: 如何在不让组员走弯路的情况下, 培养他们自己学习的能力? 当遇到技术阻碍的时候, 通常有两种出路:

1. 你介入, 用最快的速度给出分析和解决方案

2. 你不介入, 让组员用多一点的时间理解, 然后给出分析和解决方案

放手做#2是很难的. 尤其是当你知道最优解, 但是又不得不给组员成长的空间的时候.

2022年, 我比较主张的是#1: 对新人, 用一次机会, 把最优解做出来, 并且给足够的documentation, 让后来的人可以学会. 但是我去年发现, 我还是逐渐变成了那个’如果做不出来就去问他’的工具人. 而问我的小伙伴, 有的时候并没有能够进行充分的思考, 或者去研究已经总结好的文本. 浪费时间是小, 更严重的是让别人失去一次独立思考的过程.

2023年我尝试了#2: 让组员去探索, 试错, 先不发言. 这样做同样有反效果: 有的时候, 当课题比较复杂, 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会把问题展开, 放大到没有必要的程度, 去研究每一个相关或不相关的细节. 从时间成本和犯错成本上都让人着急.

也许在亚麻那时候的文化还是最有效的. 被提问到重复问题的时候, 反问一下对方, 是不是思考过? 是不是看过我们之前写好的总结? 提问前, 是否提出了解决方案?

在亚麻那时候的小组文化确实有点mean, 但不得不说, 长久而言对工作效率合个人成长都是有益的.

任何一个senior工程师, 都不该变成那个senior blocker.

成为大家来问问题的对象的确很诱人: 可以展示自己的知识面, 可以帮到人, 还能交到朋友等等. 我知道一些senior engineer就处在这个’帮人’的怪圈里面. 他们可以是最好的mentor, 最好的战友, 最好的后盾, 但他们也就没有时间做自己的项目, 做更大的事情. 这样的senior engineer其实就是个context switcher, 就像一个电话接线员一样.

我个人以为, 这是比较低效率的成长方式. 更严重的可能是, 在啃老本的前提下, 自己不会成长; 不断被帮助的新人, 也不会成长.

那些别人少了你就不行的时候, 其实真的有点尴尬: 除了证明你有价值, 也说明了你不能scale, 想想也挺累赘.

目前来说, 我能想到的最好的scale的方式, 差不多是#1 跟 #2的结合. 还是要让新人自己动手, 同时用辅助材料支持他们: 就还是写FAQ Wik, 加上点旁敲侧击的回问. 常见的问题, 就直接去读吧, 我真的没有什么必要再想别人展示一遍我解决同一种问题的能力 - 根据已有的文本, 对方应该有能力自我学习和提高. 再有, 就是在大家可以看得到的地方回答问题, 让别人可以搜索这一次的讨论, 再次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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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 ChatGPT

我跟ChatGPT的交互真的挺不错的. 在做一个申请的时候, 需要写一个cover letter, 我把详细的情况给ChatGPT描述了, 然后它就洋洋洒洒地给我写出了短小精悍的cover letter.

之后, 我开始问它各种家中的小问题, 比如墙上钉子怎么拔, 怎么修复dry wall, 选热水器需要怎么做选择, 等等. 很多平时去Google的问题, ChatGPT都能更好地帮到我.

说到底, 就是可以通过描述需求, 来让ChatGPT代劳我们做research. 这种感觉很妙. 就好像过去在家刷碗二十年, 来美国读书, 才知道用洗碗机就可以解放人类双手的那种快感.

在AI这个话题上, 我比较乐观. 从我们整个人生的维度来看, 我们其实都该不断地学习和提高. 不论AI是否进步, 或者是否在这一年爆发, 我们的改变只是需要学习使用AI工具来帮助自己工作生活. 就像学习使用智能手机, 学会使用搜索功能等等.

“改变是永远的不变” - <少年>